分类目录归档:时尚先锋★Fashion

好酒真的是品出来的吗?

1976年5月的一天,英国酒商斯蒂文·斯普瑞尔在巴黎下了飞机,随身带着二十来瓶从美国加州找来的葡萄酒。作为巴黎一家著名酒行的老板,同时也是法国葡 萄酒学院L’AcademieduVin的创办人,斯普瑞尔正为自己的事业困扰着。他的生意在下滑,精心推出的红酒也不受人重视。为了博得公众的眼球,他 决定组织一次盲品酒会,让业内的顶级专家从他推荐的葡萄酒中挑出最优质的。 跨越30年的盲品会 盲品,并不是指评委们都蒙 上了眼睛,而是说,他们对被评选酒的背景并不知晓。所有瓶子都被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随机排序,只用数字标记。直到所有酒都被评完,统计完分数,才会揭晓 优胜者的真面目。这种品酒方式,被看做葡萄酒界最考验专业度、也最体现公平的,因为所有影响判断的外界因素(产地、酒庄、年份、价格等)都摒除了,只靠酒 激发的观感来打出分数。 尽管自己卖的都是法国酒,但为了显示评选的公正和衬托法国酒的优质,斯普瑞尔特地前往新兴的葡萄酒产地美国加州, 挑了一些不错的酒带来参与评选。那时候,美国葡萄酒业刚从二战后复苏过来,在老牌产酒国眼中,它只是“追在法国人后面跑的乡下孩子”,而与它们比拼的法国 酒,全都来自法国的头等名庄。 因此,在斯普瑞尔和评委们看来,比赛结果是没有什么悬念的。评委组聚集了法国葡萄酒界的翘楚,包括法国列级 酒庄协会会长、AOC的总监、《葡萄酒评论》的主编、巴黎几家著名餐厅的老板和侍酒师等。他们矜持而挑剔地审视着面前的一排酒杯,端起来观色、闻香、吸入 口中打两转,再“噗”地往银亮的吐酒桶里一吐,接着往本子上打分数。“酒体丰满,但过于浓郁”“余味不错”“这种酒肯定不是法国产的”……随着一连串评语 的落定,评选到了尾声。 将分数统计再平均后,斯普瑞尔微笑着揭晓了所有酒瓶的名字,结果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在红葡萄酒的评比中,得分最 高的是美国鹿跃酒庄(Stag’sLeap WineCellars)1973年的赤霞珠,法国木桐酒庄、玫瑰山酒庄和奥比昂酒庄1970年的红酒都被它 挤在了身后;白葡萄酒的冠军同样来自加州,是蒙特雷纳酒庄(ChateauMontelena)1973年的莎当妮,而且前五名中法国酒庄仅占了两个位 子。 当时唯一在场的记者,是来自美国《时代周刊》的乔治·塔伯。他的消息一发表,就像在全世界葡萄酒圈子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法国名庄 的葡萄酒,居然在法国领土和法国专家的评判下,输给了来自新世界的酒?评委们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不愿再对结果谈一个字。而斯普瑞尔甚至因为组织了这场 出糗的评选,被禁止参加任何品酒会一年。 2006年,当年参选的这批红酒(因为过了最佳饮用年份,白葡萄酒没有参加,当年的法国专家也无一人愿意再出席)再次被端到盲品台上。盲品在美国酒食艺术中心COPIA和英国最老的酒铺BerryBros. & Rudd同时进行,评委们同样赫赫有名。 法 国人对于当年的落败一直忿忿不平,认为那是一次偶然失误,而且法国酒出众的陈化能力,一定能在30年后击败对手。然而,比赛结果再次让他们失望了,而且是 更失望:包揽前五名的全都是加州红酒,只是第一名变成了利吉蒙特贝罗酒庄(RidgeVineyards Monte Bello) 1971年的赤霞 珠。 廉价酒比名酒更好喝? 法国酒权威地位的倾覆,引发了一个疑问:葡萄酒的好坏,是否真的取决于它的口味?还是说,发挥更大作用的其实是瓶子上的那个标签? 波 尔多大学的教授费德里克·布洛社曾在2001年做过两个实验:首先,他邀请了57位葡萄酒专家品尝两杯酒,先给他们品了一杯白葡萄酒,得到的评语是“清 新”、“偏干”、“有活力”、“带蜂蜜味”。过了一会,他将同一种白葡萄酒加了红色素端上来,专家们却认为这酒“层次丰富”、“辛辣”、“柔顺”。 第 二个实验更捉弄人。布洛社开了一支中等的波尔多红酒,倒进两个不同的瓶子里,一个瓶子原本是装法国名庄的年份酒的,另一个原来则装着平价的餐酒。结果,专 家们都认为第一个瓶子里的酒“香味复杂”、“均衡”、“圆润”、“有松木气息”,而第二瓶里的则“寡淡”、“轻薄”、“余味浅”、“有点欠缺”。 其 实,对葡萄酒的评判是一项复杂的工作,它充分调动着人类的各种感官:视觉、嗅觉、味觉,每款酒中的细微差别是很难在几次品尝之内探测出来的。并且,品鉴者 会受到各种外界信息的干扰,比如葡萄的种类和年份,酒庄的历史和位置,酿造者的技术特色,酒的价格,等等。对于专家来说,他们对一款酒了解得越多,就越可 能对其先作出预判,再对自己品尝到的某种感觉做修正。越是高端的酒,越会激发他们全身心投入地去品味,因而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决定一 瓶酒好不好喝的因素更简单:价格。 … 继续阅读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标签为 , | 留下评论

最美丽的模特

大妈大爷听说女儿去当了人体模特,脱光膀子围条浴巾,让一群小年轻端详着画,火透脑门,冲进派出所拽了几位,喊一嗓子“有人耍流氓!”就大张旗鼓,前来捉奸——上世纪80年代电视剧里,常有类似剧情,无非表现老一代人的价值观和现代西方艺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你再怎么说艺术,人家一梗脖子“大姑娘脱了衣服让人画,还不是耍流氓?!”直到21世纪,我亲戚里听说有人要进美院,就互相啧啧啧啧,绘声绘色说些道听途说,好像那地方多男盗女娼……真也不能怪老一辈封闭、西方如何开明。早前,西方人过这一关时天人交战,真也不比中国大爷大妈们舒服。  欧洲人早年,也并不都跟《泰坦尼克号》里的罗丝那样,见了个杰克,就戴项链脱浴巾,让人画不世名作。实际上直到19世纪末,裸模在西方还是敏感话题。首先,裸模是有尊严的,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要求,姑娘要当裸体模特,可以,得把脸遮起来;而且裸体画只许男生学,女孩子万不能涉足;末了,对裸模的态度,绝对是可远观不可亵玩。1886年,宾夕法尼亚艺术学院的托马斯·伊金斯先生动了手,在教室里当着男女同学,把位男裸模遮羞的浴巾揭了——立刻就被学校开除。 这些措施,看似给裸模面子,但裸模限制也多。在外面被全世界指指点点也就罢了,当模特也得有职业操守。比方说,男裸模如果摆着造型,不小心有了男性反应,立刻合同终止、酬金取消、永远剥夺当模特的资格,弄不好警察还会来敲门。到19世纪都工业时代了,情势仍是如此,可以想见往前推算,找个模特画画,得挨多少句“臭流氓”。中世纪时,许多画儿不求形似,而求“体现上帝意志”,所以忽悠几笔,也过得去。但文艺复兴之后,意大利画家们都开始推演人体结构,有钱的就雇模特,没钱的就看雕塑。你可以说啦,名画家哪愁模特,不是有模特倒贴钱求画,比如凡代克给英国国王画像、委拉斯凯兹给西班牙王室画像、布歇给路易王们的情妇画像,都是肥差哪?但这几位也不是天眼通,生来就知道人体结构,也得有个最初的画法儿不是。 有些人是天才,到了不需要模特的地步。比如拉斐尔年纪轻轻,已经不肯画人间的模特了。他画完《该拉特亚》以后,有个官员看傻了,就问他:世上哪里有如许美丽的模特?拉斐尔答说,他并不模仿任何一个具体的模特儿,而是遵循着他心中已有的“某个理念”……但在成为拉斐尔之前,你还是得靠模特,没法凭空来,比如传记家还是会说:拉斐尔别吹牛,你不还有那个小情人兼秘书兼模特玛格丽塔,给你提供素材么? 拉斐尔的《该拉忒亚》,所谓非人间的模特,而是“某个理念“。   世传提香爱找威尼斯的名妓来当模特,比如这幅。 提香钟爱的角度。 也有说老人家活得长又地位高(乔尔乔内就没这么好命),所以和安格尔一样,逮住一个人就死名画。比如《花神》里那位姑娘,一张脸画了两次。 提香的《花神》,依然是这个角度。   与《花神》基本是同一张脸。   然后哄到好哥们尼克罗夫妇,画了《天上的爱与人间的爱》。 《天上的爱与人间的爱》   马奈为了画画,曾经全家总动员,兄弟古斯塔夫·马奈、小舅子费迪南·伦霍夫一起上阵,这二位少爷加一位裸女,就构成了1863年震惊法国的《草地上的午 餐》。妙在那位裸女的原型,普遍被认为是马奈用惯的模特维多利娜·默朗,可实际上,那姑娘的脸生得像默朗,身段却来自马奈太太苏珊·伦霍夫。 马奈著名的《草地上的午餐》,全家齐上阵。   马奈爱用的另一位模特,是贝尔特·莫里索。这阿姨来头甚大,祖父是伟大的弗拉戈纳尔,跟了柯罗学画儿,后来认识了马奈。画得久了,也就成了自家人。后来嫁了马奈的弟弟欧仁,拿弟媳妇当模特很不地道,所以马奈后面也就没怎么动手。 莫里索的容颜。   阳台上的莫里索。   莫奈家那位卡米耶,19岁上就开始给莫奈当模特。23岁,她嫁了莫奈,五年后开始生起病来。1879年,卡米耶逝世。莫奈为她画了最后一幅像,纪录了她病榻上的样子。 莫奈最著名的画作之一。他太太专门在各类画里撑阳伞。   莫奈故去的妻子。   另一个不朽传说: 1453年——也就是奥斯曼帝国攻破君士坦丁堡、灭亡了拜占庭帝国;英国和法国的百年战争结束;世界史普遍认为 中世纪到此为止的那一年——西蒙内塔·卡塔尼奥·德·坎狄亚出生在热那亚一个贵族之家。15岁上,她嫁给了来热那亚学商业的佛罗伦萨少爷马可·韦斯普奇。 新郎官有位远房表亲,叫阿美利哥·韦斯普奇。许多年后,这位表亲将横穿大西洋,并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美洲——当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佛罗伦萨的婚礼上,西蒙内塔艳光照人。许多传说都相信,名闻欧洲的伟大家族、佛罗伦萨的实际统治者美蒂奇家族,到此不免折腰。身为佛罗伦萨之王的洛伦 佐·美蒂奇和弟弟朱利亚诺·美蒂奇,齐刷刷瞄上了她。于是,他们将佛罗伦萨能动用的宫殿都敞开,让他们花天酒地的闹婚礼。在这繁华如梦的故事里,年轻的画 家桑德罗·波提切利初次目睹了西蒙内塔的美貌。 1475年,波提切利30岁。因了朱利亚诺·美蒂奇的要求,波提切利获得了给西蒙 内塔画像的机会。依照西蒙内塔的容貌,他完成了雅典娜像,并冠名为《无与伦比》。佛罗伦萨广大人民开了眼,被传说中韦斯普奇夫人的美貌震撼了,从此,西蒙 内塔被公认为佛罗伦萨第一美人。一年后,1476年4月27日,西蒙内塔逝世,时年22岁。佛罗伦萨人民痛彻心肺,数千人送棺到墓,追念美人。可是美人已 逝,马可·韦斯普奇不久续娶,朱利亚诺·美蒂奇两年后过世。到此时,故事也该结束了。 … 继续阅读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留下评论

我们为什么要走国际时装周?

大概也就是在这几年,随着一些模特在海外取得的成功,中国模特圈掀起了一股出国热。如同当年的“留学潮”一样,大批的中国模特开始争取走上国际时装周的道路。很多国内的经纪公司尝试与海外经纪公司合作,将新鲜优秀的人才送出国门。当然,还有那些没有得到经纪公司青睐却抱有执著梦想的男孩女孩(比如当年的我)宁愿自费,宁愿跑断腿,也要敲开每间海外经纪公司的大门,希望有机会被签约。   然后,海外的模特市场,渐渐出现了一股“亚洲潮”。亚裔面孔在广告,杂志和服装秀中的比例越占越大,国内的媒体和客户,也开始关注模特在海外的曝光率和排行榜。国外的客户从之前对亚裔模特认知的贫乏,以为亚洲模特都是一个模样的时代,到了现在可以将亚裔模特的美按照不同的类型区分。   可是,随之而来的争议也越来越多,很多人说,亚裔模特目前在海外市场已经达到了饱和。一些经纪公司规模不大,旗下却签约了5至7名来自亚洲国家的模特儿。于是,风凉话便无孔不入地说了起来,有人说:“中国模特扎堆儿去海外,光凭自己的人数就能组一场秀了。”有的人说:“那些模特想出国都想疯了吧?已经成为了跟国内经纪公司签约的首要条件了。”有的人说:“瞧那些在国外走了那么两场不知名的秀就知道回国漫天要价的模特们啊!”   作为一个两年前开始闯荡海外市场的模特,我也不禁要问自己:“走海外时装周,到底是为了什么?”   与在国内的待遇不同的是,无论是如今红透半边天的超级名模,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模特,都了解,在国外闯荡,是没有经纪人或者助理陪伴的,除非你年龄未满18岁需要成年人陪同,或者你自掏腰包申请助理或司机,没有人有义务跟着你跑遍无数个面试,试装,演出。也没有人会在你口渴的时候给你倒杯水,走累了的时候替你背着包。来到任何一个陌生的城市,你都要在第一时间内学会如何看地图,乘坐当地的交通工具。还要保证在限定的时间内,跑完每一个面试。每到一个地方,你都需要学会跟许许多多陌生的经纪人,面试官,秀导,客户和化妆造型师们相处。没有人管你的爸爸妈妈是谁,没有人需要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未来要做什么,他们没时间问你认识谁,喜欢什么。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此时此刻,你站在他们面前的模样,你是不是他们心目中想要的那张脸。就算落选,还没来得及找个人借个肩膀给你哭泣,你就要昂首挺胸,赶往下一个面试。没有人告诉你出门要如何打扮,没有人全方位跟拍你,怕赶不上面试,穿着高跟鞋就得跑,最后落得个满脚磨泡,浑身酸疼,还要时刻保持光鲜亮丽,如沐春风。就是这样的生活,如同炼狱一般,只有公平,没有捷径,可为什么每年都还有大量的年轻姑娘们涌现?   假使回到国内,稍有一点成绩的模特,基本都是被经纪人前呼后拥着的,如果名气大一点,出门带四五个经纪人和助理也不足为奇。公司还可能会派专车把你送往工作的地方,经纪人甚至会因为担心你赶不上飞机而定点叫你起床。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因为对造型的一点点不满意,就可以向团队提出自己的意见,你可以挑食,发脾气,耍大牌,你可以对身边所有的人指手划脚,你似乎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可是久而久之你就会发现,你的EGO(自我)变得越来越大,变成了巨大的阴影,遮挡了你看清自己的视野。你变得骄横有惰性,你的态度变得虚假又浮夸,你的造型渐渐变得千篇一律,你的POSE也开始缺乏想象力。你就像一个玩偶,每天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四处招摇,你开始面对攀比,应酬,场面,黑幕和潜规则,你开始怀疑自己。你变得没有了自我,没有了灵魂,。而在模特这个连头发皮肤,身材外形,甚至表情动作统统都交给别人决定如何去打理的职业里,你唯一可以表现的,其实只有你的灵魂。可是此时此刻,如果你连灵魂也没有了,还剩下什么了呢?   然后你就会发现,一切你在国外经历的苦与乐,都是值得的。哪怕你连一场大秀也没走上,哪怕大牌广告里连你的一个背影也不会出现,今天你所付出的这些,统统都赋予了你继续人生梦想的正能量,让你在经历了在人生的平凡与辉煌,平静与起伏之后,更加感恩你所拥有的一切。让你学会在未来的人生当中做一个懂得谦卑并且不断修正自己态度的人。男孩女孩们,既然选择了走出去,就千万不要因为那些质疑而放慢了脚步,不是每个模特儿的道路都需要走得很长,有了时装周这碗酒垫底儿,将来还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做个简单奋斗的灵魂,不需要关系背景,也不需要前呼后拥,你的人生路仍旧可以走得很广很广。 写这篇文章只是想让所有在海外奋斗的男孩女孩们知道,你们都很棒! (转自–陈碧舸)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留下评论

蘋果日報的神排版!

假如讓你來做一個奧運10大經典畫面的平面專題, 你會怎麼編排版面? 《蘋果日報》上週日的排版, 實在很值得大家參考與學習。 再看一次, 你發現《蘋果日報》這個排版, 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整個版面最關鍵的元素是什麼? 我的答案是: 莎拉波娃 (Maria Sharapova) 當然不是因為她最吸睛, 而是她不但是個「嬌」點, 還是整個版面最重要的「焦」點。 負責版面編排的人員, 把莎娃甜美掌旗的照片, 很巧妙地把整個視覺延伸開來, 也讓整個版面定了調: 這堪稱神來之筆, 又乾淨俐落的第一刀劃好之後, 剩下的切割就簡單了, 透過其他平行和對稱的線條, 就完成了整個版面的編排。 這堪稱神來之筆, 又乾淨俐落的第一刀劃好之後, 剩下的切割就簡單了, 透過其他平行和對稱的線條, 就完成了整個版面的編排。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标签为 , | 留下评论

Starbucks越多 紫藤庐越重要!

⊙龍應台 一位居龍頭地位的電子企業家告訴我,一九六八年,他曾經陪同他的美國的企業總裁來台灣考察,思索是否要把他們第一個亞洲分廠設在台北。考察結果卻是把分廠設到新加坡去。原因?當時的台北顯得很閉塞,對國際的情況很生疏,普遍的英語能力也差。換言之,國際化的程度太低。 二○○二年,孤星出版社(Lonely Planet)出版了專門介紹台灣的英語版旅遊書。作者用功不深,對台北市的新發展似乎沒什麼概念,但是整體印象他是有的。台北,他寫著,是亞洲最難接近的城市之一。意思是說,台北顯得閉塞,與國際不太接軌,英語能力也差,以至於,國際的旅遊者很難在這個城市裡悠遊自在。 三十五年過去了,台灣還是一個閉塞、國際化不足的地方? 是的。有經驗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台灣的內向性。中正機場裡外國旅客非常少。首都的英語街道標示一團混亂。報紙的國際新聞五分鐘就可以讀完,有線電視的新聞報導更像是一種全國集體懲罰:小孩吞下釘子的報導時間十倍於伊索匹亞百萬人餓死的消息,南投的一隻狗吃檳榔的鏡頭比阿根廷的總統大選更重要。八國領袖舉行高峰會議,示威者的裸體大大地刊出,但是示威者究竟為了什麼理念而示威?不置一詞。一天二十四小時,這個國家的人民被強灌影像,政客的嘴臉、口沫、權力鬥爭的舉手投足,鉅細靡遺地注入,就像記憶晶片植入動物體內一樣。國際間所重視的問題──戰爭、生態、貧窮、飢餓、新思潮的出現、舊秩序的突變、大危機的潛伏等等,在這裡,彷彿都不存在。 不對呀,你辯駁,台北是很國際化的。Starbucks咖啡館的密度居世界第一,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佔據每一個街角。最流行的嘻哈音樂和服飾到處可見,好萊塢的電影最早上市。生活的韻律也與國際同步:二月十四日買花過情人節,十月底戴上面具參加「萬聖節」變裝遊行,十一月有人吃火雞過感恩節,十二月市府廣場上萬人空巷載歌載舞慶祝耶誕節;年底,則總統府都出動了,放煙火、開香檳,倒數時,親吻你身邊的人。 民選的新政府甚至要求政府公文要有英文版,公務員要考英文,全民學英語,而最後的目標則是:把英語變成正式的官方語言。 誰說台灣閉塞? 變得跟誰一樣? 究竟什麼叫「國際化」呢? 如果說,「現代化」指的是,在傳統的文化土壤上引進新的耕法──民主制度、科學精神、工業技術等等,從而發展出一種新的共處哲學與生活模式。如果說,「全球化」指的是,隨著科技與經濟的跨越國界,深層的文化體系,始料所未及地,也衝破了國家與民族的傳統界線。原來沿著那條線而形成的千年傳統── 種種律法、信仰、道德、價值,面對「全球化」,不得不重新尋找定義。「現代化」是很多開發中國家追求的目標;「全球化」是一個正在急速發生的現實,在這個現實中,已開發國家盤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開發中國家在趁勢而起的同時暗暗憂慮「自己不見了」的危險。 那麼,「國際化」是什麼呢?按照字義,就是使自己變得跟「國際」一樣,可是,誰是「國際」呢?變得跟誰一樣呢?把英語變成官方語言,是要把台灣變成英國美國,還是印度菲律賓?還是香港新加坡?當執政者宣布要將別國的語言拿來作自己的官方語言時,他對於自己國家的安身立命之所在、之所趨,有沒有認真地思考過呢? 牧羊人穿過草原 一九七八年我第一次到歐洲;這是啟蒙運動、工業革命的發源地,先進國家的聚集處,我帶著滿腦子對「現代化」的想像而去。離開機場,車子沿著德法邊境行駛。一路上沒看見預期中的高科技、超現實的都市景觀,卻看見他田野依依,江山如畫。樹林與麥田盡處,就是村落。村落的紅瓦白牆起落有致,襯著教堂尖塔的沈靜。斜陽鐘聲,雞犬相聞。綿延數百里,竟然像中古世紀的圖片。 車子在一條鄉間小路停下。上百隻毛茸茸圓滾滾的羊,像下課的孩子一樣,推著擠著鬧著過路,然後從草原那頭,牧羊人出現了。他一臉鬍子,披著蓑衣,手執長杖,在羊群的簇擁中緩緩走近。夕陽把羊毛染成淡淡粉色,空氣流動著草汁的酸香。 我是震驚的;我以為會到處看見人的「現代」成就的驕傲展現,但是不斷撞見的,卻是貼近泥土的默不作聲的「傳統」。穿過濃綠的草原,這牧羊人緩緩向我走近,就像舊約聖經裡的牧羊人走近一個口渴的旅人。 爾後在歐洲的長期定居,只是不斷見證傳統的生生不息。生老病死的人間禮儀──什麼時辰唱什麼歌、用什麼顏色、送什麼花,對什麼人用什麼遣詞與用句,井井有條。春夏秋冬的生活韻律──暮冬的化妝遊行以驅鬼,初春的彩繪雞蛋以慶生,夏至的廣場歌舞以休憩,耶誕的莊嚴靜思以祈福。千年禮樂,不絕如縷,並不曾因「現代化」而消失或走樣。至於生活環境,不論是羅馬、巴黎還是柏林,為了一堵舊時城牆、一座破敗教堂、一條古樸老街,都可能花大成本,用高科技,不計得失地保存修復,為了保留傳統的氣質氛圍。 傳統的「氣質氛圍」,並不是一種膚淺的懷舊情懷。當人的成就像氫氣球一樣向不可知的無限的高空飛展,傳統就是綁著氫氣球的那根粗繩,緊連著土地。它使你仍舊樸實地面對生老病死,它使你仍舊與春花秋月冬雪共同呼吸,使你的腳仍舊踩得到泥土,你的手摸得到樹幹,你的眼睛可以為一首古詩流淚,你的心靈可以和兩千年前的作者對話。 傳統不是懷舊的情緒,傳統是生存的必要。 我發現,自己原來對「現代化」的預期是片面的。先進國家的「現代化」是手段,保護傳統是目的。譬如在環境生態上所做的鉅額投資與研發,其實不過是想重新得回最傳統最單純的「小橋流水人家」罷了。大資本、高科技、研究與發展,最終的目的不是飄向無限,而是回到根本──回到自己的語言、文化,自己的歷史、信仰,自己的泥土。 文化的進退失據 於是我看見:越先進的國家,越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傳統;傳統保護得越好,對自己越有信心。越落後的國家,傳統的流失或支離破碎就越厲害,對自己的定位與前景越是手足無措,進退失據。 台灣的人民過西洋情人節但不知道Valentine是什麼;化妝遊行又不清楚Carnival的意義何在;吃火雞大餐不明白要對誰感恩;耶誕狂歡又沒有任何宗教的反思。凡節慶都必定聯繫著宗教或文化歷史的淵源;將別人的節慶拿來過,有如把人家的祖宗牌位接來祭拜,卻不知為何祭拜、祭拜的是何人。節慶的熱鬧可以移植,節慶裡頭所蘊含的意義卻是移植不來的。節慶變成空洞的消費,而自己傳統中隨著季節流轉或感恩或驅鬼或內省或祈福的充滿意義的節慶則又棄之不顧。究竟要如何給生活賦予意義?說得出道理的人少,手足無措的人,多。 台灣的領導人要把英語變成官方語言,更是真正的不知所云。語言難道是一支死的木棍,伸手拿來就可以使? 語言不是木棍,語言是活生生的千年老樹,盤根錯節、深深紮根在文化和歷史的土壤中。移植語言,就是移植文化和歷史,移植價值和信念,兩者不可分。殖民者為了更改被殖民者的價值觀,統治的第一步就是讓被殖民者以殖民者的語言為語言。香港和新加坡就這樣成為英語的社會。嫻熟英語,通曉英語世界的價值觀與運作模式,固然使新加坡和香港這樣的地方容易與國際直接對話,但是他們可能也要付出代價,文化的代價。英語強勢,可能削弱了本土語言文化──譬如漢語或馬來語──的發展,而英語文化的厚度又不足以和紐約或倫敦相提並論,結果可能是兩邊落空,兩種文化土壤都可能因為不夠厚實而無法培養出參天大樹。 國際化,是知識 本國沒有英語人口,又不曾被英語強權殖民過,為什麼宣稱要將英語列為官方語言?把英語列為官方語言在文化上意味著什麼後果?為政者顯然未曾深思。進退失據,莫此為甚。 不是移值別人的節慶,不是移植別人的語言,那麼「國際化」是什麼? 它是一種知己知彼。知己,所以要決定什麼是自己安身立命、生死不渝的價值。知彼,所以有能力用別人聽得懂的語言、看得懂的文字、講得通的邏輯詞彙,去呈現自己的語言、自己的觀點、自己的典章禮樂。它不是把我變得跟別人一樣,而是用別人能理解的方式告訴別人我的不一樣。所以「國際化」是要找到那個「別人能理解的方式」,是手段,不是目的。 找到「別人能理解的方式」需要知識。不知道非洲國家的殖民歷史,會以為「台灣人的悲哀」是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不清楚國際對中國市場的反應,會永遠以政治的單一角度去思考中國問題。不瞭解國際的商業運作,會繼續把應該是「經濟前鋒」的台商當作「叛徒」看待。不瞭解美伊戰爭後的歐美角力,不瞭解聯合國的妥協政治,不瞭解俄羅斯的轉型,不瞭解開放後的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不瞭解全球化給國家主權和民族文化帶來的巨大挑戰……不瞭解國際,又如何奢談找到什麼對話的語言讓國際瞭解台灣呢? 越是先進的國家,對於國際的知識就越多。知識的掌握,幾乎等於國力的展示,因為知識,就是權力。知道越多,掌握越多。如果電視是一種文化指標,那麼台灣目前二十四小時播報國內新聞,把自己放大到鋪天蓋地的肚臍眼自我沈溺現象,不只是國家落後的象徵,已經是文化的變態。人們容許電視台徹底剝奪自己知的權利,保持自己對國際的淡漠無知,而同時又抱怨國際不瞭解台灣的處境,哀嘆自己是國際孤兒,不是很矛盾嗎? Starbucks還是紫藤廬 我喜歡在Starbucks買咖啡。不見得因為它的咖啡特別好,而是因為,你還沒進去就熟悉它的一切了。你也許在耶路撒冷,也許在倫敦,在北京,或者香港,突然下起冷雨來,遠遠看見下一個街角閃著熟悉的燈,你就知道在那裡可以點一大杯拿鐵咖啡加一個bagel麵包,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全球化」,就是使你「客舍似家家似寄」。 我更喜歡在紫藤廬喝茶,會朋友。茶香繚繞裡,有人安靜地回憶在這裡聚集過的一代又一代風流人物以及風流人物所創造出來的歷史,有人慷慨激昂地策劃下一個社會改造運動;紫藤花閒閒地開著,它不急,它太清楚這個城市的身世。 台北市有五十八家Starbucks,台北市只有一個紫藤廬。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Starbucks,全世界只有一個紫藤廬。 「國際化」不是讓Starbucks進來取代紫藤廬;「國際化」是把自己敞開,讓Starbucks進來,進來之後,又知道如何使紫藤廬的光澤更溫潤優美,知道如何讓別人認識紫藤廬──「我」──的不一樣。Starbucks越多,紫藤廬越重要。 紫藤庐小介绍: … 继续阅读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留下评论

老面孔回归让人倍感亲切!2012秋冬时装周秀场外模特街拍特辑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留下评论

年仅十六岁就成为万人喜欢的时尚博主,穿着搭配令人称赞,她就是时尚博主Ebba zingmark❤❤

 

发表在 时尚先锋★Fashion | 留下评论